客家老行当

补锅

文/廖是添

 

一声悠长的“补锅头”后

跟着出现的异乡人

一律戴着顶不甚宽大的竹笠

手拿一条柔软的竹稍

他们不怕谁家欺生的黄狗

过分热情的问候与追捧

不怕不约而来的风雨

出其不意的偷袭

怕就怕一口口在门角

蹲酸了腿的铁锅

不肯麻利配合

他们的头顶功夫

 

砌下炉膛

架起炉头

补锅师傅在风箱均匀的呼吸声中

用沸腾的铁水

一丁点一丁点堵住

小镇人家日久不经意磕碰出来的裂缝

为生活疗伤

 

“补锅头啰”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乡村

走村串户的补锅师傅

身上除了少不了的汗酸味

还有一种特殊的  草木灰气味

 

2014.2.13.梅州.

【注】旧时补锅头的人一般是2个人一伙，工具是一只风箱和一具生铁炉头，还有三四只装碎生铁熔铁水的尖笃陶制容器。补锅时，右手用火钳夹着陶制小汤匙，把铁水舀放到漏锅的裂缝内，左手掌心上垫着涂有草木灰的厚布迅速把生铁水压平。过去农村生活困难，补锅这一手艺是必不可少的老行当。

 

乐队

文/廖是添

 

铜管唢呐吹了起来

弦箫鼓乐奏了起来

古镇就拉开了喜庆的序幕

迎亲的 做寿的 小孩满月的

高升的 开张的  新居落成的

乡村不甚宽敞的路道

挤满张张纯朴的笑脸

直到哪家大门前燃起欢快的鞭炮

乐手们坐下喝茶寒暄

孩子们才得于弄清

玩弄各种旋律得心应手的“神人”

原来也和自己一样

说着流利的客家方言

 

2014.2.13.梅州.

 

杂货郎

文/廖是添

 

“当当 当 ，当当 当”

杂货郎有节奏敲打铁片的声音

就像他敞开嗓子的呼喊

招揽来一群群大人孩子

 

用牙膏皮铁丝换口哨气球鸡毛掸子橡皮筋的

用鸡内金鸭毛换麦芽糖镜子梳子发夹樟脑丸的

买衣扣灯芯针线手巾毛巾牙膏牙刷肥皂火柴的

买童帽童服彩带玩具仁丹痧丸跌打油万金油的

买萝卜仁芥菜籽豌豆仁包菜种铅笔小刀尺子的

杂货郎摊开货担

邻居们就像赶集的村民

围个水泄不通

 

“当当 当 ，当当 当”

杂货郎别开生面的“呼喊”

缩短了上世纪中叶前一个山村又一个山村

远隔墟镇的  距离

 

2014.2.13.梅州.

 

【注】上世纪中叶前，客家山村经常可以看到肩挑杂货笼的杂货郎，有的敲着自制切割麦芽糖的铁片，有的手摇郎鼓，每日跋山涉水，走村串户，向村民兜售小杂货，大大方便了分散居住在偏远山区的客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