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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第二次收到《鬼故事》这本书刊了,我现在还不可以得出我已经彻底地喜欢上了这本小出版物的结论,但是我已经在逐篇逐句地读她了,并在为书里的一些恐怖故事所陶醉。读着这本书,我突然有了一种也想写点恐怖故事的冲动。写什么呢?我问自己。我把目光投向窗外,此刻薄霞夕照的景致已经被越来越拥挤的夜色所占领,并且在不一会儿就啪啦啪啦地下起了小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氛围是最适合构思一篇恐怖小说的,于是我撑开一把破伞,向着悄悄的雨声走去。
我走的这条路是我们的这个小县城里唯一可以直通到郊外的水泥路,两边的银杏树散发出淡淡的清。曾经的某些岁月里,马丽华他们经常在这条路上一个人一个人地散步,并在散步的过程中构思出好多精美地十分严重的文章。我走上这条路的时候,陈旧而灰暗的路灯刷地一声亮了,我想这样的灯光除了可以增加一些夜的神秘之外,几乎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但是此刻我不想发什么牢骚,因为我需要构思一篇恐怖小说,然后寄给这个精美的刊物,我想我在寄发的时候不会托我朋友的后门,我只要作为投稿大军的一分子就足够了。
我继续走着,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这条路上行人这么稀少,这种状况几乎是少见的,最起码也应该有许多骑着破自行车匆匆而行的莘莘学子呀?可是没有,一个都没有。我深为这种宁静而忐忑。但是不一会这种宁静就被打破了,我的耳朵里突然传来一种声音:“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三三四”,然后是一种很整齐的声音“一二三四”、“一二三三四”。
是什么人在训练吗?在这个宁谧的夜里?我把目光投向路的南侧,那是这些声音传来的地方。可是我看到的只是一片还没有充分发育起来的银杏林,没有什么人在跑动,只有那些小银杏树的扇子形叶片在小雨里轻轻抖动。但是那种脚步声和整齐的声音还在向我靠近,甚至到了叫我听起来就在跟前的程度。我调动我的搜索神经开始寻找这个地方的某个历史时期,我想起来了,60年代,这里曾经是鲁西南地区一个最有名的刑事看守所,进到这个监狱的犯人90%的将会被处决,但是这里早晨对犯人进行队列训练的习惯却坚持了好多年。后来这个看守所搬到了省城的近郊。此时我并没有太过紧张,我看过一些解释自然现象的书,书上说某个历史时期的某种现象有时会被大自然的空间磁场所暂时收录,一待同样的环境氛围轮回之时,这个特定的现象就会再次释放,包括声音和图象。传说的北京故宫的墙壁上有时出现宫女行走的情景,想必也是这么一回事吧?
我拼命地按捺住自己的心速,甚至还有点庆幸自己,至少这个情节在以后可以写进恐怖小说里。但是之后发生的情景就真的叫我十分惊恐了。在离我
回去,你不能为了构思一篇还不知道命运如何的所谓恐怖小说就把命搭上。我在心里命令着自己,然后迅速返回。还没有走到我们单位的大门口,一个女子老远地就喊:“喂舒晴,你到哪里去了?叫我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快给我帮个忙。”是我的同事贺小蕙,我说小蕙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半年多了没有见到你的倩影?我可是十分地想念你了。小蕙说得了,你什么时候想过我来着,别哄我了。又说,咱们别俏皮了,你看我有个急事要用身份证复印件,就你有微机室的钥匙,快帮我复印44份吧。我说什么事情用那么多复印件。小蕙说这是秘密,帮帮忙吧。我说走。小蕙说你先去开门,我回家拿身份证。
我打开办公室的门拉亮所有的日光灯,因为一路的惊恐还在催促着我的心跳。我打开电视等着贺小蕙的到来。可是一直等了40 多分钟,贺小蕙还是没有来。我抓起电话,想给她家要个电话,但是就在我拉过电话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我以为是贺小蕙,但电话是我老婆打来的,她说这么晚了你也不来家喂喂,你想绝食啊。我陪着不是说我在等贺小蕙,她说要来复印身份证,说是有急用。我老婆一听大吵:“好你个走下坡路的,我以为你在写稿子呢?你却在那里想那个死鬼,想不到你和她还有一腿呀,人死了半年了,你还想着人家……”
我猛然醒悟,是啊,贺小蕙不是在半年前出车祸去世了吗?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而且贺小蕙去世的时候,单位里还没有微机室呢。
我今晚是怎么了?难道这是老天故意给我素材吗?我决定不先回家吃饭,即使心里害怕也要把今晚的构思经历写出来。于是我打开了微机室,眼前的情景叫我差点歪倒,我看见电脑正在自行运做,键盘在我不在的情况下飞快地起伏着,显示屏幕的文档里,已经打出了标题“构思”二字,下面的文字也在飞快地跳动,我近前一看,正是我整个晚上所经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