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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菜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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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在金秋十月到过北京的人，也许都会注意到北京城里有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那就是满街的大白菜：副食品商店门口，菜市场入口处，四合院门前，单位、大学食堂门口，居民住宅楼阳台上……到处都有堆积如山的大白菜。
乍到京城的我，最先领略到了这一景观的特别，从公路上飞驰的拉大白菜的汽车，到食堂的菜盆里，我几乎目不暇接，天天均能见到大白菜，于是，我对大白菜开始发生兴趣。
生长在南国的我，没有与大白菜朝夕相处的日子，也没有经历过吃不到大白菜或一年四季都吃淹大白菜的艰苦时期；因此，大白菜在我的心目中，原先并不是那么熟悉和亲切的。曾听说，大白菜是京城人的主食菜，然而，在改革开放以前，大白菜的购买和贮藏均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每年秋天，家家户户都在为贮备越冬的大白菜而忙碌、发愁。真可谓，京城人离不开大白菜，也吃怕了大白菜！
我初次认识大白菜是在一九九五年的秋天，我到北京师范大学做国内访问学者。在学生饭堂，我见到菜盆里有这么一道菜：红、白、黄相间，美极了！我来不及问菜名便买了一份（我喜欢择颜色买菜），乍一尝，才知是大白菜，红的是干辣椒和胡罗卜丁，黄的是黄豆，白的当然是大白菜了，色、香、味俱全，好吃极了。打这以后，我便喜欢上了大白菜！
每当我和同学一起吃涮羊肉火锅时，我总是要点上两盘大白菜。它那雪白的菜瓣，鹅黄色的菜心，看起来格外舒心，将它浸泡在羊肉汤里，吃起来又脆又爽，肉厚味甜，令人回味无穷。
大白菜曾被京城人视为“救命”的越冬菜，也曾被人看作不能登大雅之堂而排斥在餐馆的菜谱之外。然而，当东北菜、四川菜、粤菜和潮菜等轮流占据京城的饮食业时，京城人禁不住怀念起大白菜来了；尽管各式菜系的菜色丰富，品种繁多，但大白菜的物美价廉，既受到京城人的厚爱，也同样得到外地人的青睐。正如外地人到北京非吃全聚德的考鸭不可一样，大白菜也为外地人拍案叫绝！于是，京城的餐馆悄然兴起一股大白菜旋风，流行大白菜系列：凉拌大白菜，麻辣大白菜，素炒大白菜，大白菜饺子，大白菜包子，大白菜馅饼……
我最感到奇特的倒是大白菜的贮藏方法。据说，以前要把大白菜放入地窖，几十斤，几百斤，甚至上千斤；或是将它洗净切碎，制成淹菜和酸菜，长年就这么吃。如今，人们不再为买不到大白菜而发愁了，也无须担心浪费而精心贮存大白菜了，因此，大白菜的保存方法亦简便多了：有直接堆放在屋檐下的，也有用报纸包好放在阳台上，来年春天，把外面吹干的一二层剥去，便会露出鲜嫩的菜肉来，味道依旧。
我在北京客居了两年，求学的艰苦与“学术个体户”的压力，使我倍感时光难熬。不过，每当我吃到大白菜时，便会精神清爽，力量倍增，因为大白菜令我回想起京城人过去的艰难岁月，使我更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金秋季节。
现在，大白菜离我太遥远了，但每当到了金秋时节，我就会想起它，怀念它！大白菜，犹如一条金色的纽带，把我和北京紧紧相连，让我时常记起在京城挑灯苦读的日日夜夜，使我牵挂着京城的导师、同学和友人！
（此文发表于《梅州日报》1999年3月19日第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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