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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无泪之城。

已有 1078 次阅读2010-11-24 09:05 |个人分类:烟花散尽。|系统分类:大杂烩

   



    有一座城,城里的人都是快乐的天使,因为快乐,所以没有眼泪,这座城就是无泪之城。

   当天使折断了双翼,天空渐渐地飘落一些蓝色的液体,天使也开始坠落,液体淹没了这座城,人的消失使这座城开始荒芜,没有了人亦没有了眼泪,这座城依旧是无泪之城……

                            --- 无泪之城。

    在回小城的路上,我再次体会了失落的感觉,我想我还是没有变聪明,虽然我可以假装无所谓,可是心里重重的失落感骗不了自己,自从六年前,燕子信誓旦旦的答应了我一次又一次,却也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到最后打破了我所有的期盼和希望,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懂得,也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对别人有所期待,因为结果只会让自己感到难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自己早已释怀,可是每当有同样的事情发生时,还是会想起那种感觉,难受得想要哭泣。我至今还是不懂,为什么当初你那么狠心,我那么屈强。明明是你想要去做的事情,我义无返顾的答应陪你,可是到最后,却成了是我一个人。明明什么事情都是你自己先说好的,可是到最后,你却一句,我不去了,全身而退,而我又是那么屈强的,选择一个人上路。你明明知道那个时候的我生活单纯的像是白纸一样,从读书到工作,从来不曾一个人踏出过梅州市,可是却让我一个人去几千公里外的陌生城市,从最开始的广州火车站的送行,到梅州汽车站的送行,你一次又一次的反悔让我心灰意冷,直到最后,还是我一个人离开的,我真的无法释怀,你竟然连一个借口,一个理由都没有,只是一句淡淡的,我去送不了你了,你让我怎么释怀。你在电话里哭着对我说,对不起时,那心酸的感觉,我已经不想去回忆,就像,我想不起来,后来,我是怎么原谅了你。

 

    于是,在后来的日子,不管去哪,都只是简单的向父母报备下,然后独自来,独自去,不会有告别,更加不会有送行。多少个深夜一个人在候车室等待离别,又有多少个深夜一个人独自归来。记得有次,从广州回到小城时,差不多已是深夜一点了,C打电话来问我,到了没有,我说到了,他问,要不要叫他朋友过来接我,我说不用了,都那么晚了,他说,你一个人那么晚了,安不安全啊。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我笑了,怕我一个人不安全?似乎除了父母,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我,这样一个人安不安全了,想来大家都已经渐渐习惯了我的独来独往,而我也习惯了这样不知安不安全的独自旅程。你看,其实我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或许只是一句不经意的话,却会让我记住你的好很久很久。

 

    回到小城,我没有见到木木,也没有去见燕子,第一天早上给木木发信息,结果很久才回说在帮她姐加班,下午打电没人接,晚上的时候发信息,第二天早上才回,说昨晚头疼。第一天早上醒来就给燕子打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想来可能是在上班吧,于是一直等一直等她下班给我回电,一直等到晚上,她从Q上给我发信息,问我最近怎么样了,现在在哪里,我以为她看到了我打电话,还郁闷她为什么不给我回电,我告诉她,我在梅城。她惊讶的抱怨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我说,我早上就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我以为你在上班。她说,我今天都休息,而且我也没看到你的未接来电,她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明天中午。她开始大呼小叫的说,我真的没看到你打的电话,怎么办,怎么办,明天我又要上班,要不,你现在过来我家吧。我淡淡的说,不了,我还有别的事,等下次回来吧。我也不懂自己为什么拒绝,是因为我们开始渐行渐远了嘛,还是我们开始错过彼此。

 

    从一开始的喜悦渐渐的,渐渐的,被失落,难过,淡漠所替代,如果说,你们所看到的快乐都是装出来的,你们信嘛。我突然不知道自己回去是为了什么,或许说,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回去以后发现更加不知道,只是发现,距离和时间同样的残忍。

 

     走在那些熟悉的街道上时,突然想起以前曾说过,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倏的消失去了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就让这些街道全都寂寞的从记忆里死去。而现在,我只是在离小城几百公里外的城市,这些街道却已经开始在记忆里糜烂。

 

     回惠州的旅途是狼狈的,因为只买到了站票,从买到票的时候已经做好了站四个小时的准备了,可是还是没有想到会是那样的疲惫,站在连接通道上时,胃被颠簸的有种翻江倒海的感觉,杜姑娘打电话来的时候,轰隆的吵杂声让我听不清她说些什么,于是匆匆的便挂断了电话。当抵达龙川的时候,他打电话来,问我,有坐没,我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觉得好无奈,我说,坐?呆会恐怕连站的地都要没了。人群不断的涌向车内,通道上越来越挤的人,空气开始变得闷热,就连呼吸都感觉困难,虽然很用力很用力的在呼吸,却还是有一种窒息的感觉。痛疼的双腿,翻涌的胃,混浊的空气,那一刻,我希望自己是死掉的。

 

     好不容易挨着回到了住处,终于忍不住的冲到厕所唏里哗啦的吐了一场,呵,我竟然晕火车,多么可笑的事情。父亲打电话来的时候,真的委屈的想要哭,可是,是我自己说要回去的,那有什么好哭的呢,活该,于是换个表情,嘻皮笑脸的应着,嗯嗯,到了,还挺快的,等我下次回去再回松口看你们。

 

     是,还有什么好哭的呢,是我无能和懦弱,我甚至不能对这个已经被安排的滴水不漏的未来说一个不字,甚至于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已经跨出了那个我出生跟成长的地方。因为我知道,我没有能力,也给不了他们想要的更好的未来,只能选择接受。日子一天天的过,夹杂快乐难过还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不单单的笑或者哭,其实连快乐与难过都要开始被束缚的时候,那是一个人彻底的悲哀。我的世界那样空白,流水一样,哗啦啦啦的,把我从一个角落带到另一个角落里,这个世界什么都变了,我什么都给了,唯独把某样东西遗漏了。

 

     我在想,我为什么会哭得那么厉害呢,是因为累还是因为难过,可是难过又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害怕渐行渐远的感情,还是因为又将独自面对生活,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从熟悉到陌生,那么,多年之后,我们是不是会在不同的地方,怀念彼此,然后彼此遗忘,然后记忆里一片一片的空白,无人填充。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从彼此的生活中抽离,那么,多年之后,你会不会跟你的女儿或者儿子说起,你曾经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姐妹,她总是那么固执,屈强,而且还神经兮兮的。

 

     燕子结婚了,宝宝年底也要出生了,木木恋爱了,对像是个还不错的男人。而我,不知道要怎么的一个人,才可以陪着我开心或者难过,于是常常驻足看着那些手牵手走过的男女,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的背后,有着多少心酸或者快乐,可以让我羡慕。曾经,我那么向往地老天荒,那么向往婚姻和未来,可是现在我知道,那都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海洋,它埋葬了我最初的梦想。现实,你不知道这两个字让我有多难过,似乎在它面前,一切梦想,感觉都变成了奢侈和罪恶,是不被允许的,所以,回头看看那个时候的我,是那么那么的可笑。

 

    成长不需要理由,坚强也不需要理由,改变更不需要理由,都是注定的,我明白,没有什么是不能被接受的,就像现在,我接受一切。我不是公主,我也没有等来我的救世主,我只能行走在城市边缘,然后看着千军万马将自己淹没。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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