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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接到弟弟的电话,父亲节到了想和我商量给爸爸准备什么礼物。我听完弟弟说的话,提起的心才慢慢放下,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知什么时候起,每当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弟弟的电话时,我的心情就会紧张起来。父母和弟弟一家住在乡下,常常父母生病要下来梅城住院看病,弟弟就会首先打电话给我。而我一听到父母的状况,心就不由得揪起来。
不知道我害怕是什么,也许是近年连续几个亲戚因病去世了,让我感到生命的无常吧。我也知道,其实是不该这么想的,但是父亲的心脏病就像一个隐形的炸弹在深深埋藏我的身体里,成为我心中的阴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把我的心炸碎。父亲从开始患上心脏病到现在已十多年了,平均下来每年住院至少两次以上。看到出院的父亲,一次比一次瘦弱,就会忧心忡忡地害怕起来。
上次住院是在四月份,因为感冒引发心肺病,住了半个多月。出院的时候我去接他,母亲收拾好大包小包的东西,叫弟弟帮着放到车上去。下楼梯的时候,我想要扶着他,父亲却说不用,自己可以走。看着父亲扶着栏杆,宽大的裤管里微颤着瘦瘦的脚杆,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似的,一步一步往下走。没走多远,又停下来喘口气,休息定了又继续。望着他佝偻虚弱的身影,我的心又是一阵酸楚。在住院大楼门口,父亲实在没力气了,才找个地方坐下来等弟弟开车过来。他叹了口气说,这次病得不轻,走不动了。我赶紧安慰他,这只是病后身体还未复元,回家后好好休养一定会好起来的。顿了一会儿,他又说,病了这么多年,不知什么时候是尽头。只是辛苦你妈妈,自己身体不好还要服侍我。还要给你们兄妹那么大的负担,唉!听了父亲的话,一时间我竟难受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个月初回到家,看见父亲精神好了许多,只是仍然那么的瘦。我问他父亲节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父亲摇摇头,说老人家了,什么也不用。事实上,我也没买过什么给他,最多的就是药而已。一想到父亲辛苦了一辈子,作为女儿的我却不知怎么去报答,去孝顺,心就感到非常愧疚。
父亲是个平平凡凡的人。对我们子女的爱也很普通,普通得能让我记起来的事都那么微不足道。他和所有的父亲一样,勤勤恳恳地上班,下班回到家帮着干家务,包括帮我们洗衣服,缝裤子,包括喂鸡,煮饭,教孩子。记得起每次吃饭时总是留下肉蛋给我们;记得起当我们生病时,哪怕只是感冒肚疼,他都焦虑得好像天大的事一样;也和所有的父亲一样,每当长大的子女回家时,喜欢徘徊在路口,翘首张望。也还记起,知道我喜欢吃红薯,特意从老家带来一大麻袋的红薯给我送到上班的地方来,因为宿舍门锁着,父亲竟然不顾安危爬墙而过。更不会忘记,因为我没有和家里商量就辞职出门去找工,父亲又急又气,以致心脏病发作······我能想到的都是这些零零碎碎无头无序的生活点滴。可是,每想起一次,眼底就是一片湿润。
而我还曾暗地里埋怨过父亲,性子急,人又保守,又没有远见。父亲虽然最疼我,但他还是认为女孩子不用读很多书,家里又不宽裕,便叫我别去读高中。他觉得我可以读中专早点出来帮家里减轻负担。那时有这种想法也不足为奇,我也听从父亲的意见去读他单位挂钩的代培学校。那时父亲所在的单位是多么风光啊,毕业后我也满怀美好的憧憬进了那个单位。谁知道世事难料,转正的指标迟迟下不来,因为是临时工,让我变得敏感,而从小因为父亲的宠爱,使我任性又自以为是。我怪父亲没眼光,不让我读高中考大学。我和同事也相处不好,我对父亲说我看不惯他们有些人太做作,俗气,势利。也想不起父亲是怎么说的了,只还记得住大概意思:既然出来社会,就要主动学会适应环境,而不是挑剔环境。社会上形形色色那么多人,不要只看到人家的不好,也要看到人家的好处。看到我这样,父亲也总是安慰我,让我安心上班,可是我却认为父亲不过是想把我留在身边,那种生活又让我灰心失望,所以才决定不辞而别,离开父亲。父亲本身就是有点小事就操心得不得了的人,自然就急出心脏病来了。当我打电话给父亲的时候,没想到父亲并却连一句责怪的话也没说,却只是担心我有没有钱花,有没有带冷衣,担心我在外一个人不安全······直到自己也做了母亲,才慢慢懂得了父亲的心。父亲不过就像一只老母鸡,竭力张开翅膀爱护着自己孩子,只想给孩子一片没有风雨的天空。
俗话说“父母对孩子的爱似水长,子女对父母的爱扁担量。”这话说得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你想啊,父母含辛茹苦把我们拉扯大,好不容易等我们成家立业了,也还是放心不下,操心了儿辈又操心孙辈。而我们呢?还小没能力时,就只会说空话,长大会如何如何孝顺父母。待长大了又想着怎么去闯天下。等到真的有能力了,自己生了孩子,却又把精力放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了。而当你想着怎么好好去孝顺父母时,他们却又已经老了。所以,如果不想让自己后悔,就该好好爱自己的父母,不论在何时何处。
不管是不是一句空话,我还是想借这个父亲节对我的父亲,全天下的父亲说一声:“父亲,您幸苦了!”
明夫: 叶子,我小孩也是听从我的指导,去北方念书的。。。。我也是挺操心的一个父亲。。。。。
越界: 当时我也差点去读职工子弟学校,回来就有一份固定的工作,我爸当时反对,结果现在混成这样。我还是蛮感谢,至少我有不一样的人生
张维耿: 俗话说:“爷哀思量子女长江水,子女思量父母无竹咹长。”当父母老弱时,子女理应多加关爱和孝顺。叶子在父亲节深情地记述父亲的恩情,值得赞许!有的人“还生唔孝顺,死后哄鬼神”,那是不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