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蓝衫：客家文化的一个重要象征

 

广东梅州 魏金华

 

       客家文化主要包括客家话、客家习俗文化、客家人文文化、客家建筑

文化、客家饮食文化、客家服饰文化和客家意识等，千百年来，大家对客

家文化的研究、传承和宣传、推广做出了积极贡献，取得了丰硕成果，而

对于保留有千年汉文化特色的客家服饰——蓝衫却研究、宣传、传承得相

对较少。蓝衫是客家文化的重要象征和载体，承载了客家人节俭、朴素、

勤劳又包容的性格特质，表达了客家人人心风俗。如果说，文化是生活堆

砌而成的，而服饰代表着生活，客家蓝衫文化无疑也就成为研究客家文化

的一个重要窗口。

      客家蓝衫，又称“大襟衫”、“长衫”、“士林衫”，客家“大襟

衫”在客家女性千年的历史中是典型的符号和图腾象征。笔者一直非常关

注客家蓝衫，目前已收藏有300多件/套，通过客家蓝衫实物和研究客家蓝

衫文化，从中可窥见客家服饰系列里所有细节的奥妙与风格，寻找“大襟

衫”背后特别的、不为人知的情感。

       笔者第一次与客家蓝衫结缘是在2001年，在一次整理杂件藏品中无意

间发现了5只金灿灿的铜镏金钮扣，非常漂亮，令人震撼，从而引起了对客

家蓝衫的关注和收藏。每当自己收藏到一件古老的客家蓝衫都会仔细研

究，其精密细致的针线工艺令人赞叹不已。古时闺阁的巧手蕙心，不论是

为家人准备的夏衣、冬衣或是为自己缝制的嫁妆，却似多了一份真诚与用

心，与现代量化生产的成衣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温情。细细端详每一件精致

的老衣服彷佛自己正与一位手挥针线的贤淑女子，在油灯下漫谈飞针穿纱

的巧妙工夫。每一件客家蓝衫的收藏，它比自己平常购置衣服的价格还要

高出许多，但看着它细密的缝制手工以及纯天然植物蓝染的质感，自织自

编的质料，还是觉得非常值得。更重要的是它还能让客家民俗文化得于延

续，并不会在我们这辈人中消失，每当想到能让大家见识到客家服饰精彩

一面的时候，常常让自己感到无比的兴奋和骄傲。收藏蓝衫的历程，又彷

佛是一种高雅的文化旅行，周末巡弋于客家古村落或古玩店，从一件件的

客家蓝衫收藏开始，越来越丰富了笔者服饰系列的藏品：童衣、童帽、铺

棉背心、绣花鞋、肚兜、头饰、钮扣、钱包、腰带、头扎、帐围等，成为

研究客家民俗文化研究的实物证据。

      客家蓝衫称其为蓝衫，是因为布料大都为蓝色和黑色，其代表服饰

“大襟衫”则是指衣服开襟的方式，早期传统的客家服饰的开襟形式主要

有“大襟”（图1～图8）、“琵琶襟”（图9～图10）、“对襟”（图11～

图13）三种。所谓“大襟”是衣襟弯曲向右开口一直延伸至右腋下，然后

顺着肋边与小襟重叠扣合，是早年汉族妇女服装的主要开襟形式。“对

襟”就像古建筑的大门两片对开的形式，通常为一般男性的外衣或大褂的

开襟样式。“琵琶襟”大多用于背心类的服装或者冬装，男、女、老、幼

均有使用。客家人男子，大都是对襟衫、袍褂和大裆裤；女子都是大襟

衫、大裆裤，这已经成为客家人的常服。这种常服，客家人居家休闲时穿

它，赴亲戚朋友家作客，也是这样穿着，外出到公共场合也这样穿着。客

家地区城镇，一般有墟日，即如北方的赶集，五天一墟日，以农历计，每

逢一五、或二六等为墟日。一到墟日，所看到的人们都是形制样式相同的

服饰。

      客家蓝衫式样简洁而不失传统，经千年基本格式不变，过去的客家新

媳妇几乎都要学会如何制作各款式的服饰及女红手艺，因为新嫁娘初入婆

家，婆婆都会去检查新媳妇带来的嫁衣等陪嫁物品。传说客家蓝衫的肋边

与袖下缝口在制作时有一定的倒向规定，肋边开叉以上部份的缝口必须倒

向后片，让整件衣服的前身片平顺地向前中心方向伸展，如果缝口倒向错

误则称为“反骨”，被认为会给婆家带来不顺与灾祸。然而依照现代服装

制作的习惯，衣身肋边的缝口若不是左右烫开，则一般都是向后片倾倒，

在过去没有机械衣车处理布边的年代里，以贴边包缀缝口时，若将贴边缀

缝以后片则衣身的前身片就不会看到缀缝的针脚，是一种较为美观的做

法。客家蓝衫的裁剪制作其实看起来简单，实则有相当大的学问，古代的

蓝衫与女红物品几乎成为客家文化精神重要的代表性符号之一，不论它的

构造、制作甚至穿着形态，都透露着客家人对生活特有的态度以及讲究机

能、崇尚简洁的服饰美学。

       服饰在人的一生中是最长久，最贴近的物品，不论在文学创作中或在

绘画作品里，都一直不断地展现它独特的地位，透过服饰可彰显一个族群

的兴衰，也可透过织染工艺了解一个地区的风土气候与产物，通过不同织

法及染印的异同，观察不同族群彼此间的交流。蓝衫虽无言，却让我们对

先人的智慧、浪漫情怀、规范秩序产生无限的遐想。在客家人的历史中，

蓝衫一直扮演着重要的象徵，尤其在客家人开荒垦地的年岁中，吸汗不怕

脏的蓝衫，正是客家人坚毅、勇敢、奋发、吃苦精神的最佳诠释。客家妇

女被外国学者（E.J.Eitel 1867）称为“中国最优秀的劳动妇女典范”，不论

在客家史籍资料或近代的文学作品中，客家女性温婉坚韧的性格，一直受

到无比的赞扬，这从客家蓝衫中都可找出端儿。

       蓝衫研究的成果得益于客家蓝衫深厚的历史底蕴和精美的艺术魅力，

历史绝不是无机的素材，它是子子孙孙赖以定位，扎根生存的动力，是活

生生的有机体，只要我们愿意用心去感受，客家蓝衫不仅是一种服饰的代

称，更是客家精神的涵蕴。我们藏蓝衫，看蓝衫，读蓝衫，更希望我们一

起认识蓝衫背后的客家人，正因为有了这些客家先民的聪明睿智，使“乡

土文化”得以千年不变传承下来，形成了今天“客家文化”的表现形式，

它不仅保留了实物的外貌，更重要的是引导它成形的这股文化力量，更让

我们要珍惜、要保存、要发扬，正是这股生命的延续力，即是“文化”

了。

       现在，传统客家蓝衫越来越少人在穿，大部分都用于收藏，或作为客

家传统演艺节目表演的服饰。这主要是客家蓝衫已不太适合时代潮流，其

制作工艺费时又耗工，无法跟上新时代所追求的既快又方便。制作蓝衫之

前有一项大工程——蓝染，它的制造过程比现代常使用的化学染料更为复

杂、费时，化学染料因不易因强烈阳光照射而褪色，且可自由调配色相、

漂染又方便，在节省人工、时间的情況下，价格十分便宜，于是近世纪以

来，植物染色逐渐被淘汰甚至遗忘。

       面对客家蓝衫渐行渐远的现状，我们该如何留住客家服饰，传承客家

文化呢？笔者认为要做到以下三点：一是成立客家蓝衫研究中心，专门研

究、传承、推广客家蓝衫文化，可邀请一些著名学者、专家前来研究客家

服饰文化，通过他们将客家文化推介出去，甚至可以挖掘客家服饰更深层

次的文化内涵，把客家服饰文化以及客家文化带入更为广阔的展示空间，

并由此发扬光大客家文化；二是成立客家服饰收藏室和陈列室。在中国客

家博物馆或由个人专门成立一个客家服饰收藏室和陈列室，把客家蓝衫、

冬头帕、鞋袜、儿童虎鞋虎帽，以及制作客家服饰的工具收藏起来，展览

出来，让更多的人观赏到客家服饰，欣赏到客家文化。 三是以文艺形式多

渠道进行宣传推介。通过撰写文章、拍摄照片、制作光碟、歌舞表演等方

式，将客家蓝衫等客家服饰的制作、特点、价值用有形的文字、画面记载

下来和表现出来，将客家服饰宣传推介出去，扩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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