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相见不相识

    杜甫《回乡偶书》有诗云：“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杜甫离乡背井几十年回到老家，孩童见了不认得，问他从哪里来，那是很自然之事。没想到我们高中三年的同窗之间，也有过类似的经历。说起来还真有些可笑啊！

    那是1977年的事了。这年恢复高考，我们中大在博罗杨村柑桔场有个知青点，校知青办请了几位教师前往上辅导课，我作为语文科的老师也参加了。我有位高中同学叫温健祯，毕业于华南农学院，在杨村柑桔研究所当副所长。在授课之余，我自然要前去他家拜访。见面后，他先请我品尝刚摘下的新鲜椪柑，再领我参观了近处挂满果实的柑桔园；非留我吃过他夫人准备的丰盛午餐，才让离去。我聊起有位李俊明同学在惠阳农业局当副局长，问他知道不。他忽然想起前不久有农业局领导来杨村柑桔场视察工作，有一位李副局长，莫非就是我们的老同学啊。我说大家三年同窗还认不出来吗？他说：“介绍时称那是李副局长，而介绍我说是温副所长，我们多年未见，竟就相互都没认出来了，呵呵呵…。”到了80年代初，我们同级老同学在广州聚会，温键祯、李俊明再次相见，果不其然，那回真是“相见不相识”啊。

    也是1977年，高考结束后，我参加广东省评卷检查组到湛江市评卷场工作，有一位华师地理系女教师也在这检查组。那女教师叫李国珍，说话带兴宁口音。空余时间，我和她聊了起来。他问我以前在那间中学读书，我说梅州中学，她说她也是梅州中学毕业的。因为她长相较为年轻，我以为她是比我后几届毕业的，还推荐她管检查组的财务呢。直到评卷检查工作结束回到广州，到梅州中学一位校友家里说起这事，才知道原来彼此是高中同届同学啊。记得往昔在梅中上学，我在甲班，李国珍在丙班，男女同学之间极少交谈，加上毕业后过了28年，容颜有了变化，这就难怪“相见不相识”了。

    “少小离家老大回”，“儿童相见不相识”，乃属平常事儿。而青年时期在一起求学的老同学，到了中年，竟然也会“同窗相见不相识”，在许多人看来，那就真有点不可理喻啊！

    1982年同级同窗聚会合影。二排左二是温键祯，三排右三是李俊明；前排右三是我，右四是李国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