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藏带回来有藏装一套,不是那种康巴人彪悍精干的骑射服,而是拉萨传统贵族的装饰:牛皮毡帽一顶、宽松袍子一套、长筒皮靴一对。
这套藏装,我其实只穿过一次。
那是在即将结束西藏之行,离开拉萨前的一个多月。平措和索多硬是拉着我去了一间传统的藏人服饰店,为我量身定制了这套藏装。
2008年12月的燃灯节,虽然这一年,拉萨刚经历了“314”骚乱不久,整体氛围稍紧张和阴影笼罩,但却并没有很大程度影响到拉萨人的宗教热情。
那天平措邀请我去他家里吃藏餐,去以前叮咛我一定要穿上藏装。
那一晚,在平措家里,和他十几个亲友一起,在席间喝青稞酒、酥油茶,吃糌粑、烤牦牛肉、打川式红油火锅。和他的亲朋一边喝完一杯杯青稞酒,一边一起唱歌跳舞,带着醉意,保守如我,也酣畅淋漓地长袖飘飘乱舞,撒开已经沙哑的歌喉,恍惚自己真的成为了藏族人的一员。
夜深,还是穿着这套藏装,和一群藏族朋友来到了大昭寺,看到大昭寺周边已经被几万盏酥油灯装点起来,蔚为壮观,令人惊叹。整个拉萨的夜空也几乎都被酥油灯火照亮。所有的藏族人也都是盛装打扮,聚集在大昭寺广场和八廓街,一边转经,一边煨桑,很多老人则是安静地围着八廓街不停转经,挥动手里的经筒,每经过一个桑炉,就会抛洒很多祈福的风马,五彩纷扬。轻烟飘忽,油灯闪烁,经声呢喃,彷如仙境。都在祈求着国泰民安、佛法兴盛、来世福缘。
穿着这套藏装,走在人群中,有种自己前世来过这里的幻觉。
而那浓郁的桑烟,则是留在自己记忆里冬季拉萨最深刻的味道,仍然萦绕在这套藏装里,可轻易被嗅觉清晰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