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师生恋的猛男

 

注：这篇小说也是我2002年写的《校园掠影》中的一篇，那时我还不太会虚构，所以取材基本都是我身边发生的或者听到的事。故事很平淡，但很显然那时我已经学会了一些讲故事的装模作样的技巧。

一

放学后，我和庆洋骑着自行车冲出了校门。庆洋是我哥们。今天，他叫我上他家玩去。他说，他新租了两个恐怖片，挺刺激。

校门口是一个斜坡，我们顺着斜坡往下溜。庆洋撒开了车把，手舞足蹈给我讲恐怖片中的情节。出于礼貌，我装成听得津津有味。忽然，我听到后面有人喊“刘庆洋”，于是我马上刹车回头去看。庆洋见我停了下来，也赶紧刹住车把，在前面三四米处停下了。

怎么了？他问。

有人叫你。我说。

这时，我看见一个虎背熊腰膀圆臂粗的男人向我们跑了过来。

刘庆洋！那人边跑边眉飞色舞。怎么，叫了也装作没听见？你这小子……

潘高明！待那个男人走近，有点近视的庆洋大声叫唤起来，并用力在那位强壮男人的肩膀上连拍几下。不好意思！庆洋解释道。刚才我正和我同学说着事呢！没有听见!说着。他还把我这个物证指给男人看。——我哥们庄子亮——庄FING！这位是我的同学，潘高明。

同学？！我暗吃了一惊。但我很快镇定了下来。我和男人——小伙子互相点了一个头，算是打过了招呼。趁这个空挡，我认真打量起他来——说句不恭维的话，他长得真是丑呀！只见他脸方扁鼻，黑不溜秋，一副难民营逃出造型；而两条天生的倒挂眉，又将他的苦瓜脸修饰得更加愁苦可怜；拿他与旁边一米七八的庆洋比较，我估计他有一米七二，不过由于他的横块儿实在太大，所以他看上去臃肿无比，似乎只有一米六五；他身上穿着一件沾满机油污啧印有“燕塘牛奶”的薄灰T-SHITS，透过TS，可以看见里面的腹部肌肉凸凹有致。此人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粗鲁小子——这是他给跟众人一样有以貌取人倾向的我的第一印象。

什么时候回来的？庆洋问他。

今天早上刚到。

是特地回来看骚婆的吧？庆洋诡异笑了起来。

靠！别取笑我了。那个小伙子也笑了起来。一脸的痴呆相使我不由怀疑他是近亲结婚的产物。别谈过去的事了。他拍了庆洋一把。可我注意到，他脸上的神情分明是得意——并没有要庆洋中断话题的意思。

于是我便起了好奇心，静静地坐在车子上聆听了下去。接下来，他们又提到了一些外号，诸如土匪、山鸡、阿尿什么的，从句意中我猜测这和前面提到的骚婆一样，都是他们的同学。他们聊得非常起劲，但他们的话题似乎已是烂熟于心心照不宣的——他们总是聊到关键处突然把话打住，一起迸发出尖锐甚有些刺耳的笑声。在这样的谈话里，我自然无法得知什么。他们聊了差不多十分钟。十分钟后，他们意犹未尽地说了些客套话道别。

那我先走了。改天有时间再找个地方坐坐。庆洋说。

那改天再聊。潘高明说。我也得过去修车了——刚才有位朋友的机车坏了，叫我帮忙看下。

那你忙。庆洋和他挥手。我们便骑上了自行车。

 

 

二

刚才那个人是潘高明。庆洋说。

我知道。我说。刚才你介绍过了。

我以前也和你说过他。

谁？他？我扭头看庆洋。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和我说了？

靠。你竟然忘了！太健忘了！——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和陈XX的老婆发生关系的那个？

啊？就是他呀？！我都忘了。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怪不得刚才你问他，是不是特地回来和看骚婆，原来就是他！我恍然大悟——陈XX的老婆的外号确实是叫骚婆！——不错！南口中学的学生背地里都那样叫她。

可不是！庆洋说。

真不可思议。我说。

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奇怪。我说。我看这个潘高明长得并不怎么样呀！简直可以说极丑！——刚才我还以为是你大伯呢！可陈XX的老婆居然会看上他——你不觉得不可思议吗？

没有办法呀。庆洋嬉皮笑脸说。读初一的时候，我们班就数他长得最壮——我那时连毛都没长齐呢！而骚婆当时又正好犯性饥渴！可能是讨厌了用青瓜解决吧！所以只好选他来解一下馋！庄FING——你别看他现在没有我们高，可初一时他就是那模样了！他是早熟品种——他说他小学三年级就梦遗！现在的他看上去跟初一时的他看上去没什么两样！

恩。早熟品种！这个你也跟我说过。我笑着说。我已经完全把庆洋和我说过的事记起来了！想不到陈XX的老婆如此饥不择食！哎！可怜的陈老师！我长叹一口气。然后我问庆洋：喂！庆洋！你那句经典怎么说的？骚婆配窝囊废——

门当户对。庆洋得意说。

 

三

庆洋第一次和我讲那段曾经闹得满城风雨的师生恋是在上个学期。当时，教我们物理的陈XX老师突然失踪。在我们的追问下，代课老师才笑嘻嘻地告诉我们，陈XX老师是度蜜月去了（现在回想，代课老师的笑中搀杂了一些古怪的成份）。

窝囊废！窝囊透了！——就在班上大多数同学在吵嚷没有吃到应该吃到的喜糖的时候，同桌庆洋突然愤愤这样说。那时，我们还不是哥们。

你说什么？谁窝囊了？我不明其意，于是我问。

还有谁？陈XX呗。庆洋说。突然，他神秘兮兮附到了我的耳边。庄FING，你还不知道吧？陈XX捡的是只破鞋！

破鞋？破鞋怎么了？我楞了一楞——旋即不以为然笑了。没听过网上流传的一句话么？——要找处女，上幼稚园去。老洋，现在是什么年代啊？破鞋不奇怪！

说到这里我还停了一停，笑容也随之变得奸诈起来。老洋。我说。我明白了！——你是怎么知道陈XX的老婆是破鞋的？嘿嘿！该不会是……

去！少来。庆洋推我一把说。我刘某人虽然泡妞无数，可道行还未达到这个高度。是我同学。潘高明。

你同学？——还真是师生恋呀？！我吃了一惊，说。那个潘什么明来的？——他现在在哪班？

潘高明。他早没读了。他初二没读完跑到深圳去了。

初二就没读？！——这么说，这件事在初二就发生啦？我瞪大了眼。

一直以来，我就不太相信女老师和男学生之间可以象男老师与女学生那样擦出火花——虽然也陆续在报刊上看过一些，但都是大学女讲师与大学男生的专利！女教师与高中男生之间的破事，则只有在色情网站上才看得到，可它的充其量也不过是无聊青年意淫性质的幻想文字而已。然而现在呢，我却听到了了女老师Vs初二男生的真实事例，并且那事例就真张切切发生在我熟知的校园，我如何能不吃惊呢？太乱伦了吧？——我想——一个初二的小男生懂什么呢？——加上如今的中学教师普遍对男女学生早恋深恶痛绝，再怎么着也不应该如此色令智晕才对呀！

可庆洋的回答却让我的惊讶程度锦上添花——他轻描淡写说：准确地说，应该是在初一就发生了。

不会吧？我的嘴巴一下子张得老大，足以塞下一只烤鸭。

骗你有好处呀。庆洋说。这些都是潘高明亲口告诉我的。

具体过程怎样？我来了兴趣——庆洋不是随便撒谎和随便相信别人的人，这我知道——我偶尔喜欢玩玩文学，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可能是一个不错的创作题材。

具体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庆洋说。那时陈XX的老婆刚刚大学毕业出来，教我们ENGLISH，有一天，晚自修，她叫潘高明去她房间，潘高明回来就告诉我，骚婆引诱他，他就把她上了——他还说骚婆为他口交了，哈哈……

可能吗？我还是有点不相信。初一的学生才多大呀？我初一还在换牙齿呢！

潘高明不一样啊!他是早熟品种!他初一时个头就很大了。庆洋说。他说他小学三年级就长鸟毛！

后来怎么样？

后来他们又干了很多次。潘高明他爸妈在深圳开修车铺，家里没人，陈XX的老婆——当然一开始她还不是陈XX的老婆就时常到陈高明家里去。潘高明的弟弟都告诉我们了。说他经常看到他哥哥和南口中学的一个女老师在床上GO、GO、GO、OIL、OIL、OIL，靠，有时还连门都不关，直接在厨房就干开了！

后来呢？我说。我尽量不让庆洋听见我咽口水的声音——当时我认为这很丢人。

后来这事就传来了！惊动了校长！

惊动了校长？

恩。这种事情怎么满得住——虽然骚婆再三叮嘱潘高明不要说给人听——但这种事情怎么满得住？校长还在校会上不点名批评了骚婆呢，说是我们学校的某某老师，为了见不得人的一己之私和学生乱搞不恰当的男女关系，给社会和公众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希望以后好自为之云云。当时，我们一班人都扭头对着潘高明和骚婆笑，差点因此笑死了。可骚婆假装没看见。校会结束后上课，那骚婆的眼睛却红红的，可能偷偷哭过。所以当时走要她一面朝黑板，我们全班人便挤眉弄眼相互偷笑，背后则骂她是骚婆、荡妇、贱货。

如果你说得都属实，那她的确够骚！

千真万确！她就是这么个不折不扣的骚婆。

再后来呢？他们有没有搞下去？

搞！搞起来那么爽骚婆怎么舍得不搞？上了初二，骚婆为了掩人耳目，还到外面问了房子租呢？哎。简直不要脸到家了！可最后没有租成——而她也可能想不到，潘高明这个傻蛋会把她交代的所有不能告诉别人的事情告诉我。哈哈，真是有趣的很！

再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过了一阵子，校长见他们屡教不改，便找了个借口把潘高明劝退了。潘高明的成绩本来就一塌糊涂，早就想不读，一劝退，他就跑到深圳他爸妈那里学修车啦。

这些陈XX都知道吗？

知道。当时他就教高三毕业班，怎么会不知道？——哦，当然这你不知道，你初中是宪梓中学读的！当时，整个南口中学人人都知道这事，他怎会不知道呢？庆洋诡笑。——要不我怎么说他是窝囊废？庄FING，你想想，明知道破鞋还捡来当宝，这种人不窝囊吗？

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为陈XX老师开脱。比如说——他本来只 想放几炮，不想套子质量不过关，给弄破了，在人家肚子了播了种，奉子成婚。

奉个屁呀。播了种又怎么啦？这种骚婆，朝上面踹两脚不就万事OK？庆洋不屑道，总之他窝囊！窝囊到家了！

恩。我只好认同说。他老婆也的确够骚，欲望再怎么强，也不能够拿学生下手呀！我说——实在忍不住，你可以去市场买条青瓜，或者去性用品店搞个女性自慰器——现在梅城的性用品店多的是。

就是。哎，想不到嫁给了陈XX——真是物以类聚呀！他们两个是一路货色。哈哈，窝囊废配骚婆娘，倒是满般配的——门当户对。庆洋一高兴，便自创了一句歇后语。后来，这句并不精致的歇后语在南口中学广为流传。大家都用他取笑关系发展到一定程度的男女。

 

四

到了庆洋家，我们放了那两个恐怖片看。我非常扫兴。因为那两个片子并没有庆洋渲染得那么刺激，甚至比起国产片都好不到哪里去。百般无聊之余，我就拿起茶几上放着的一本相册来看。

庆洋想到了什么。他拿过像册，翻出一张照片要我看。

庆洋说，那是他初一时代表班上参加学校举办的班际足球赛得了冠军后全体队员的留影。在那张照片上，我不用庆洋指点，一眼就认出了潘高明。跟现在比较，他真的一点对没有变。初一就从得象中年苦力那么彪悍了！站在一群比他矮半个头的少年当中，他象一头站到猪群里的大象那么显眼。

的确耶。初一就那么猛男了。

可不是。庆洋说。要不骚婆怎么会选上他？

照你这么说——如果你初一就长得象现在这样高大，那么不幸丧失童贞的就是你了？

绝对！已出落得相当招女孩喜欢的庆洋笑起来简直是一脸的无耻。

 

 

于5/29/2002